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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格物道不用在新式武器上就是笨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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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飛揚,董純的軍隊終於到了。

“楊広竟然還沒死?”董純有些佩服,換做別的皇帝第一次被趕出了中原,就會郁郁而死,第二次從隴西反攻關中失敗,就該羞憤自盡了,楊広沒有吐著血對兒子喊幾句“渡河,渡河!”啪嗒嗝屁,竟然再次烏龜翻身,舉大軍來襲,這屢敗屢戰的精神實在是了不起。

“他還以為自己是中原正統,一呼百應呢。”某個手下笑著,或者在蜀地楊広還能自稱正統,出了巴蜀,天下百姓誰還記得楊広?

“魚俱羅也投降了,真是好時機啊。”另一個手下道,要是魚俱羅還沒有投降,說不定還會擔心魚俱羅冷不丁的冒了出來,現在是一點都不擔心大越的局勢。

“諸位,準備一舉殺了楊広。”董純笑著,楊広真的蹦了出來,簡直是刷功勳的最好機會啊。一群將士用力點頭,想想當年杜如晦憑借殺了一個落魄的草頭皇帝林士弘就當上了一道總管,他們殺了正牌皇帝楊広的獎勵定然豐厚的睡覺都要笑醒。

“二郎們,這是我等功成名就的一仗,把所有力氣都拿出啦!”一群將領們對著士卒們大聲的喝道,士卒們被將領們的情緒感染了,大聲的歡呼著,士氣爆棚。

大隨軍隊董純部飛快靠近右屯衛軍的營寨,李靖淡定無比,早知道李渾選擇了堅守定然是有所恃的,董純多半就在附近。

“他有圈套,我也有圈套,倒要看看是誰套住了誰。”李靖看著遠處揚起的塵土,對身邊的將領們笑著道。一群隨軍將領輕松無比,這次戰鬥還沒開始就註定了誰勝誰敗。

“蜀地是我大隨的蜀地,一群逆賊還想在蜀地鬧翻了天不成?”某個將領說出了輕松的原因。蜀地一直以來都在大隨將領的控制之下,從來沒有被大越或者其他反賊占領,這造成了蜀地百姓對大隨的忠誠度相對高了些,把大越軍隊當做逆賊。只要穿著大隨的軍裝在蜀地逛一圈,就會有不少蜀地百姓主動提供大越軍隊的消息,整個蜀地對大隨軍幾乎是單向透明的,輕易就能知道大越軍的一舉一動,敵明我暗之下,李渾的圈套根本沒有資格稱作圈套。

“準備一舉擊潰李渾和董純!”李靖笑道。

……

右屯衛軍的營寨中,李渾看著董純的方向,厲聲下令:“來人,通知騎兵,準備進攻大隨軍!”宇文化及微微驚愕的看了一眼李渾,沒想到李渾還不算很菜鳥。

李渾負手而立,擡頭看天,不勝寂寞。幾個李閥的將領秒懂,急忙驚訝的問道:“將軍何以在此刻調動騎兵,以我等看,這隨軍的軍容整齊,恐不能下。”宇文化及怔了一秒,後悔極了,反應還是太慢啊。

李渾朗聲道:“董純大軍靠近,敵軍斷斷不能讓他們與我等成掎角之勢,定然會迎擊董純部。嘿嘿,百裏而趣利者蹶上將,五十裏而趣利者軍半至。隨軍久經沙場,又豈會錯過這個機會?吾料其定然會攻打董純部的。”一群李閥的將領用聽到兵法大家的金句良言的神情聽著李渾的廢話,有人拿著紙筆,認真的記錄。

李渾自信的笑著:“吾有一千精銳鐵騎在手,只等隨軍調動兵馬,陣型松散,立刻擊其破綻,一舉沖破敵軍。董純也是沙場老將,定然不會錯過敵軍陣型潰散的機會,必派遣一支精銳突襲,彼時兩路騎兵交錯縱橫,內外夾攻,這隨軍必敗矣。”一群李閥的將領驚訝的叫著:“將軍高見!”宇文化及已經調整了神情,同樣是一臉的佩服:“想不到李將軍兵法犀利至此,吾等不及也。”

李渾哈哈大笑,就在宇文化及以為他要捋須質問畫師怎麽還沒到的時候,又道:“老夫觀隨軍的旗號,這一路隨軍的統帥是李靖無疑。李靖雖然年輕,卻甚有才華,其舅父乃隨朝大將韓擒虎,曾評價李靖道,‘可與論孫、吳之術者,惟斯人矣。’……”

宇文化及臉上依然是對李渾的佩服和憧憬,心中卻不以為然,韓擒虎的話也能當真?考評的時候親人要回避都不懂,你丫幹嘛不去問李靖的爹娘對兒子怎麽看?李靖的爹娘說李靖是地球有生命以來最英俊最霸氣最邪魅最冷酷最溫柔最聰明的人,你信不信?

李渾繼續說著:“……嘿嘿,楊恕也說李靖終將坐到他的位置之上……”宇文化及就差吐口水了,老同事韓擒虎帶著外甥來做客,誇獎自己的外甥天下少有,楊恕能說什麽?難道說你丫這個外甥一臉豬哥樣,長大了一定去種田?當然是往死裏誇啊。這種場面話都信,有腦子沒有?幾個李閥和宇文閥的紈絝瞅宇文化及,你這是羨慕妒忌恨,能夠被人給面子往死裏誇也是有條件的,就你這紈絝中的極品模樣,有被父輩的同僚給面子誇獎過嗎?宇文化及冷冷的看一群紈絝,相信我,李靖這家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肯定是個投降派怕死鬼,被綁上了刑場跪地求饒的貨。

“……如此英雄人物,老夫豈敢小瞧了他,老夫想到的,他一定也想到了。”李渾道。宇文化及撇嘴,這不是廢話嗎,這最最基本的軍事行動而已,想不到那是腦子有病了,臉上擠出驚訝的神情道:“今日才知道李大將軍對敵人了解如此深刻,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李大將軍果然是我大越兵法大家啊。”

一群將領不斷地誇獎,上級想聽好聽話,還不嫌棄肉麻無恥言不由衷,這種容易對付的上級哪裏去找。

李渾眼中精光四射,傲然道:“李靖定然猜到老夫會派騎兵突襲,他或者以箭矢相對,或者以騎兵對沖。”一群將領都點頭,隨軍缺少長矛,箭矢倒是不缺,若是一兩萬人火箭亂射,騎兵也很是頭疼的。

“但老夫料想李靖定然會出動象兵。”李渾的聲音忽然堅定無比。宇文化及這回是真的怔住了,問道:“象兵?”他倒是在各種雜志上看到過東南蠻夷以大象為坐騎,居高臨下,或以長矛,或以箭矢,但這拉其普特人或者說隨軍也有象兵?宇文化及回想李靖的陣中,只見營帳不少,卻沒見到象兵,難道那些營帳中就隱藏著象兵?他微微的打了個寒顫,大象這個東西是稀罕貨,別說右屯衛軍中的普通士卒了,身為宇文閥的大少爺的他也沒有親眼見到過大象。若是戰場之中忽然出現一只巨大的像一堵墻的怪獸,有著長長的獠牙,以及詭異到不可思議的長鼻子,只怕和右屯衛軍的士卒很容易以為來了妖魔鬼怪,分分鐘崩潰。

李渾冷眼看周圍的將領,從他們震驚的眼神中就能看到這回真的是震住了他們,他努力板起臉,堅決不能得意的笑,必須露出最睿智最深邃的眼神。

“若是老夫忽然遇到了象兵,只怕也會大驚而逃,又豈能期望右屯衛士卒能鎮定從容?”李渾的眼神睿智的像阿凡提,深邃的像周扒皮。

“來人,傳令!”李渾厲聲道。

“通告全軍,隨軍有蠻夷野獸大象,巨大無比,獠牙長鼻,卻性情溫和,懼怕火焰。”

“傳令騎兵,準備火箭,遇到蠻夷軍的大象切勿靠近,以火箭攻擊即刻。”

宇文化及與一群將領真心佩服李渾了,能夠知道象兵已經不容易了,能夠迅速找到對付象兵的辦法,那就更不容易了,李渾還是很有幾手的嘛。

李渾微微閉眼,感受著陽光照在臉上,你們懂個P,老夫要不是在草原見過了大象,仔細的研究過了象兵的威力,在戰場上忽然看到大象早就嚇得尿了。

……

董純的軍隊慢慢靠近,敵人就在前面,大軍卻依然緩步前進,別說跑步了,走快幾步的意思都沒有。

“節省士卒的體力,保持陣型。”董純的命令被執行的非常徹底,當將軍的好歹都度過幾頁兵書,“百裏而趣利者蹶上將”這種老生常談基本常識總是懂的,誰也沒想救人卻把自己搭進去。

“都穩著點,擊殺了楊広的先鋒軍之後,立刻包圍楊広。”將領們互相提醒著,大戰在後頭呢,要註意保存實力,千萬不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前方,隨軍開始調動,上萬人開始面向董純部大越軍隊列陣,戰場之上一時之間人影晃動,紛至沓來,亂糟糟的一片。

“騎兵準備!”董純厲聲道,眼前的這個便宜不撿白不撿,李渾一定會出動騎兵的,說不定兩路夾攻之下就能破了這支隨軍先鋒。

“萬勝!萬勝!萬勝!”呼喊聲中,右屯衛軍的游騎拔出長劍,向著亂七八糟的隨軍真隊伍發起了沖鋒。

“該輪到我們了!”董純軍中的騎兵將領拔劍對著天空,厲聲大叫,帶著兩千餘騎兵沖向了隨軍。

“向前!向前!一直向前!”騎兵們怒吼。

隨軍之中,李靖冷笑著,身邊有將領拱手道:“恭喜將軍,一切走在計劃當中,李渾和董純果然出動精銳騎兵了。”李靖笑了,下令道:“按計劃行事。”

……

成都城頭,一群將領低聲討論著,局勢不斷地變化,到底該投降誰。有要投降胡雪亭的,反正與李渾已經有了勾結,被楊広查出來死路一條,不如幹脆就反了楊広;有要重歸楊広麾下的,楊広出山征戰,分分鐘幹掉了右屯衛的騎兵,如此勁旅破李渾必矣,選擇投降了李渾只會被楊広挾大勝李渾之勢,彈手指滅了他們。一時之間眾說紛紜,各有各的道理。屈突通只是看著城外,不出一言。

某個長相平凡的年輕將領搖頭,本來不想顯露他的深沈心機的,但這些同僚實在太愚蠢,若是他不出頭,只怕會被這些笨蛋連累。“蠢貨!我等此刻就在此旁觀,兩部相助,等戰局分出了勝負,誰勝則投誰,豈不簡單?”那長相平凡的年輕將領冷冷的看著眾人,這麽簡單地道理都不懂,真是太愚蠢了。

一群將領驚愕的看著他,他傲然相對,一直潛水不做聲,就是為了保存實力,出其不意,但今日終於在危急時刻暴露了他韓小凡的真實實力,唉,以後天下風雲突變,韓某站在風口,只怕江湖要多事了。

“我說,若是你是李靖或者李渾,你會任由別人站在一邊看熱鬧,誰勝則投誰嗎?”有將領問韓小凡。韓小凡毫不猶豫的道:“當然會。聯合一切力量,才是壯大自己的不二法則,沒有必要逼迫別人站到對手這邊去。”

那將領張大了嘴,和白癡談問題真是累啊,唯有直來直去了:“若是李靖和李渾認為,沒有站到自己這一邊的就是敵人,你怎麽辦?若是李靖和李渾都派了人過來,命令我們向對方進攻,你又該怎麽辦?”

韓小凡有些茫然,該死的,第三方勢力不該是左右逢源的嗎?為什麽被你們說得好像第三方勢力死得最快?他冷笑一聲,這些人一定是在妒忌他的智慧,故意用垃圾思想反駁他。

韓小凡冷冷一笑,道:“韓某為何說誰勝則投誰?”他看著一群同僚,猶如看著一群兔子。

“楊広此人心胸狹窄,好大喜功,他若是成功了,得意的不得了,以為天下所有人都該臣服在他的腳下,對背叛者都能網開一面。若是失敗了,那就是別人不努力不用心造成的,必選全部殺了,清理內部。我等自然只能在楊広勝利的時候投靠楊広,在楊広失敗的時候投靠楊広的對手。”

一群將領看著韓小凡,你有腦子沒有?

韓小凡淡淡的冷笑:“韓某言盡於此,你們聽是不聽,由的你們自己,他日選擇錯誤,人頭落地的時候,莫要埋怨韓某沒有告訴你們最佳的方略。”

一群將領苦笑,這年頭傻逼特別多。

屈突通猶豫半晌,厲聲道:“此時此刻,我等沒有退路,只能投靠李渾!”

韓小凡冷冷的盯著屈突通,我說了這麽久,你卻要不顧一切的投靠李渾?

……

隨軍的營寨猛然破開,二十餘頭大象揚起了長鼻子,對天長嘶。

“象兵!象兵!”拉其普特人大聲的歡呼,進攻的勢頭更猛烈了。

李渾宇文化及等將領舉著望遠鏡,仔細的看著遠處的大象,大象寬大的背上有一具偌大的機械,方方正正的,像個大箱子。李渾有些驚訝,問道:“這是什麽東西?”左右的將領幹瞪眼,你問我,我問誰?總不能胡扯這是送外賣的箱子吧。

“這就是大象?”右屯衛軍的營寨之上,一些士卒盡管已經聽到了李渾的通報,知道這不過是一頭“性格溫順”的野獸,心中依然驚恐不安,野獸都是身體越大越兇猛的,吉娃娃不過如此,藏獒就兇狠的沒邊了,而體積更大的老虎豹子想吃人就吃人,尋常幾百個人打老虎都會賠上幾條性命,這比獅子老虎還要大了幾十倍的大象真的性格溫和?看它慢騰騰的走路好像很溫順,但四根柱子一樣粗的腿若是跳起來,會不會可以跳幾百丈遠?

“將軍說了,大象怕火……”另一個士卒手裏握緊了火把,野獸都怕火,野外露營點個篝火就能驅趕野獸,扔個火把下去說不定就把大象嚇跑了。

“你在後面一點,千萬別讓火把熄滅了。”其餘幾個士卒道,營寨的圍墻之前還在進行著激烈的戰鬥,若是火把不小心被那些蠻夷敵兵熄滅了怎麽辦。

“是,是。”一群拿著火把的士卒小心的站到了圍墻的最後方,護著手中的火把就像是護著人類最後的種子。

曠野之中,董純部的騎兵有些驚慌,這大象實在是有些恐怖。

“這麽大?這是什麽?”有騎兵驚恐的道,隨軍竟然可以駕馭這麽巨大的野獸?

“好長的獠牙……”又是一個騎兵叫著,老虎獅子的牙齒都沒有這麽長,要是被大象的牙齒戳中了,那不是立刻前胸透後背?

“那麽粗的腿……”某個騎兵盯著大象的腳,再看看戰馬的腳和自己的腳,這大象雖然距離遠了,以此刻的速度多半是在他們砍死隨軍蠻夷步兵十七八遍後都來不及趕到,但戰馬的四條小細腿已經能夠跑得像飛了,大象的四條大粗腿跑起來一定超過光速啊,目前的這點距離完全沒有安全感。

董純部的騎兵的速度不知不覺的從沖鋒降低到了中速,又降低到了小步跑,考慮到軍法森嚴,停步是絕對不敢的,但是方向可以變一下,直插隨軍蠻夷中心的方向略略向側翼斜了一些,一直一斜就能多出好些距離,而且容易畫弧線逃跑。

“向前!向前!一直向前!”右屯衛軍的騎兵卻直接沖進了蠻夷步兵當中,分分鐘殺出了一條血路。

“不要怕,大象距離我們遠著呢!”騎兵頭目大聲的下令道,李渾通知騎兵用火箭?騎兵有個P的火箭!大越騎兵用得都是統一的弩,你丫見過弩上能用燃燒的火箭?騎兵在外游動,哪有地方換成弓,這火箭是想也別想了,但火把倒是隨時可以制作,一眾騎兵一邊屠戮悍不畏死的拉其普特士卒,一邊到處扔火把,只要戰場上到處都是火焰,這大象肯定就不敢靠近了。

片刻之間,戰場之上到處都是火把,有的幸運的點燃了旗幟或者屍體上的衣服,火焰總算差強人意,更多的卻只是一點點小火光,烤雞翅都嫌棄火焰太小。

李渾很快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弩)無法使用火箭。“來人,取弓箭來!”雖然從軍營之中射大象實在是太遠了些,但是可以提醒那些騎兵遇到大象就往營寨前跑。

“不過如此。”李渾看著慢悠悠走近的二十幾頭大象,大象也就是第一次看見覺得恐怖而已,見久了真心覺得溫順的很,象兵純屬嚇唬人用的,與帶個鬼怪的面具是一個道理,只對膽小鬼有用,想要靠大象主宰戰場肯定沒戲,否則那些盛產大象的東南蠻夷早就取消一切騎兵步兵,打仗就是幾萬頭大象上場踏平全世界了。

董純的軍隊中,一些將領小心的安慰董純:“將軍,其實不能怪他們的,這大象確實恐懼的很,戰馬受驚了,不好控制。”

董純臉色鐵青,戰馬受驚個P,瞧右屯衛軍的騎兵愉快的無視慢悠悠靠近的大象,肆意的屠戮蠻夷步兵,就知道戰馬毛受驚都沒有。一群將領尷尬,不找戰馬的原因,難道還能說是騎兵膽小怕死?

“吹響號角,命令騎兵進攻!”董純努力深呼吸,往好了想,第一次見到如此巨大的野獸自然會有些驚恐,沒有全軍崩潰,依然敢向巨大的野獸靠近已經體現了嚴格練兵的成果,換成別的軍隊說不定都嚇得全軍崩潰了,沒有必要因為騎兵的失態和怯懦怪責他們。但此刻右屯衛軍的騎兵暢快淋漓的屠戮隨軍的蠻夷步兵,自家的那些廢物膽小鬼騎兵好歹該鼓氣一些勇氣了吧?

“董某一生驍勇善戰,不想竟然被李渾比了下去。”董純有些傷感,李渾是出了名的大紈絝,懂個P的軍事,沒想到訓練出來的騎兵卻比自己花了大心思訓練的騎兵強了幾百倍。

一群將領默不作聲,哪能這麽比較,不看看李渾的軍隊叫什麽名字?右屯衛軍!那是正兒八經的精銳軍隊,大越朝雖然還沒有把十二衛配齊,但右屯衛至少就是全國排名第十二的軍隊。本部軍隊叫什麽名字?名字都沒有,只被稱呼叫“董純部軍隊”,一聽就是地方雜牌軍。雜牌軍的勇氣能夠和正規軍比?人家右屯衛軍是上了排行榜的,我們上榜的資格都沒有。

董純部的騎兵聽到了中軍催促的號角,又看看大象依然在用散步的速度前進,看看在蠻夷步兵中縱橫的右屯衛軍騎兵,終於鼓起了勇氣。

“沖鋒!我們不是廢物!”董純部騎兵怒吼,人要臉樹要皮,戰場上兩支騎兵,一支千餘人的騎兵奮力沖殺,一支兩千餘人的騎兵卻畏縮不前,這臉都丟到了泥土當中。

“殺!”董純部騎兵奮力沖殺。

戰場之中,萬餘拉其普特人的步卒與兩支大越騎兵奮力廝殺,戰局卻顯而易見的一面倒。

大象依然慢悠悠的前進,一點都不著急。

“分出一隊,跟我去火燒大象!”右屯衛軍的騎兵將領大叫,殺了許久,這殺氣已經湧到了頭頂,什麽巨大的野獸,什麽大象有長鼻子,誰在乎!就是老天爺來了,右屯衛軍的騎兵也要先去砍幾刀再說。

“好!有火把的跟上!”其餘騎兵大叫,兩三百騎立刻分了出來,擺脫了隨軍步兵的糾纏,向著大象疾沖。

“註意象兵的箭矢!註意火箭!註意不要靠太近!不要用刀劍砍,扔了火把就走!”右屯衛的騎兵將領在馬背上大聲的下令,用大火燒死或者驅趕了大象之後,在背後用(弩)箭射擊,看看能不能射穿如此巨大的大象。

隨軍的後方,李靖笑了,果然一切都在按照計劃行事啊。他誇獎著李渾的騎兵:“不錯,有勇氣,能夠判斷出大象怕火,很不錯。”一群將領附和著點頭,誇獎敵人比貶低敵人更有逼格,打敗高手才是天下第一,打敗毛毛蟲不過是一只菜雞而已。

右屯衛的騎兵飛快的逼近象兵,兩三百個火把已經盡數點燃。

“那些象兵附近竟然沒有步卒掩護。”騎兵將領冷笑,走路慢騰騰的象兵沒有步兵掩護,那還不是任由速度飛快的騎兵肆意的屠戮?一群騎兵同樣自信滿滿的,兩三百騎攻打二十幾個象兵,十比一的超級比例,還只需要扔個火把就搞定,簡直是必勝的標志。

“準備!”騎兵將領大聲的下令,距離象兵不過是十幾丈了,以騎兵的速度而言真是眨眼就到。一群右屯衛的騎兵死死的盯著大象背上的隨軍士卒,只要躲過了象兵的弓箭,殺這些大象輕而易舉。

象背之上,象兵們在大箱子後忙碌著,箱子面對右屯衛騎兵的一面忽然翻落,露出裏面一支支箭矢。

“天哪,那是什麽?”右屯衛的騎兵們大驚失色,這釘板一樣密集的箭矢箱子是什麽東西?

下一刻,象兵手中火光一閃,箱子中的箭矢瞬間燃起了火光。

“小心!”右屯衛的騎兵將領大聲的提醒眾人。眾人死死地盯著那詭異的火箭箱子,這是要把箱子扔過來,還是要拿起火箭一支支的射他們?

“嗡!”箭矢聲破空。

大象背上的箱子中的箭矢瞬間全部射了出來,四百餘支火箭在天空中形成一個密集的箭矢方塊,籠罩向飛快靠近的右屯衛騎兵。

“不好!”右屯衛騎兵們看著眼前閃著火焰和寒光的密集箭矢陣慘叫。

“不好!”右屯衛中軍營寨之上,李渾宇文化及失聲驚呼。

“不好!”遠處,一直關註著右屯衛騎兵與大象的決戰的董純等人震驚大叫。

二十幾頭大象的背上的詭異箱子在一瞬間總共射出了超過一千支火矢,天空中唯有一點點火紅,空氣中那箭矢破空的“嗡嗡嗡”聲傳遍了整個戰場。

“噗噗噗!”火矢雨點般的射中了右屯衛的騎兵,兩三百個右屯衛騎兵人人中了數箭,箭頭紮在紙甲當中,軟軟落落的墜著,隨時都會脫落。

“轟!”火苗一串,右屯衛騎兵的身上的紙甲瘋狂的燃燒。好些戰馬身上的紙甲也中了火矢,同樣瞬間燃燒。

“掉頭!脫了紙甲!”右屯衛的騎兵將領嘶吼,騎兵們迅速撕掉了著火的紙甲,戰馬卻已經受了驚嚇,或亂七八糟的跑了出去,或在原地人立長嘶,整齊的隊伍瞬間亂成了一團。

“嗡嗡嗡!”密密的箭矢破空聲又至,這一輪箭矢卻不是火箭,只是尋常的箭矢。

“噗噗噗!”兩三百個右屯衛騎兵至少有半數中箭,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襟。

“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戰死!”右屯衛騎兵將領只是腿上中了一箭,卻厲聲喝道,用力拍馬,猛然向不到十丈的象兵沖了過去。

“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戰死!”其餘騎兵嚎叫,拍馬沖鋒。

“不愧是大越的精銳啊。”李靖遠遠的望著那些流著鮮血沖向象兵的右屯衛騎兵,聲音平靜無比。

“吹響號角,撤退!”李渾怒吼。

“嗡嗡嗡!”箭矢的呼嘯聲又至,右屯衛騎兵盡數中箭。

戰場中數萬人停止了廝殺,觀望象兵之前,兩三百具右屯衛精銳騎兵和戰馬的身上插滿了箭矢,偶爾有幾匹戰馬只中了一兩箭,並未便死,痛苦的長聲嘶鳴。

有幾個僥幸重傷未死的右屯衛士卒在地上極力掙紮,卻被戰馬壓著,根本站不起來,只能聽著身上的鮮血不斷地滴落到地上。

慢騰騰的大象一步步的走近,在重傷的右屯衛士卒的絕望中,將他們踩成肉醬。

“嗚!”遲來的右屯衛騎兵撤退號角終於響起,與蠻夷步兵廝殺的六七百右屯衛騎兵飛快的撤退,好些人縱使在馬背上,依然不斷地回頭看象兵之前。

“非戰之罪也。”董純長嘆,右屯衛騎兵沒有做錯什麽,只是沒有想到楊広竟然有了新式武器。

李靖聽著右屯衛軍的撤退號角,冷笑著沒有說話,他身邊的幾個將領對右屯衛軍不屑一顧:“到了象兵面前,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是啊,以為還能撤退,怎麽可能退的了呢。”某個將領鄙夷又驚悚。

“‘千絲’一出,絕無活口。”另一個將領認真無比。這被稱作‘千絲’的箭矢發射器是楊広手中的利器,每次能夠激射400支箭矢,可以連續發射三次,拋射的射程達到了三十丈,直射也有十五丈,但凡進了“千絲”的射程之內,在每一具發射器1200支箭矢的射擊之下,怎麽可能還有活人?所有見過“千絲”試射的將領無不對這看似不過是一個箱子的“千絲”又驚又怕。

“聽說這‘千絲’是聖上為了對付胡雪亭特意制作的。”有將領說著某個謠傳。其餘將領點頭,500弓(弩)手就能射殺胡雪亭,這一具“千絲”發射器就能頂的上400(弩)手,兩具在手就足以秒殺了胡雪亭。

“唉,聖上何必這麽早就的就露出大殺器呢,等胡雪亭自恃武勇,親領騎兵作戰的時候一舉殺了豈不是好。”某個將領惋惜,聖上就是太光明磊落了一些。

“不要大意,李渾應該還有後手。”李靖呵斥道,一群將領一驚,急忙註目戰場。

……

成都的城頭,韓小凡大笑,笑聲尖銳,直入人心:“怎麽,你們還想投靠李渾嗎?”李渾已經輸得一塌糊塗了,投靠李渾就是把自己的人頭送給李靖。

屈突通微笑著,道:“來人,降下大隨旗幟,開城門,投降李渾。”

韓小凡怒視屈突通:“你!”

……

右屯衛中軍營寨當中,李渾臉色鐵青,該死的,這還用問嗎?一定是楊広的軍中有人根據格物道研究出了新式武器!他恨恨的想著胡雪亭,有格物道在手,不好好研究新式武器,一舉消滅敵人,研究P個鐵路電話自行車啊!這下好了,被別人的新式武器教做人了。胡雪亭終究是女孩子家家,只想著和平發展,完全沒想過沒有頂尖的武器,誰忒麽的有空讓你發展啊!

“傳令,飛艇出擊。”李渾看著遠處血泊中的右屯衛精銳騎兵屍體,這些人可是李閥的精銳中的精銳,竟然折在了這裏。

“將軍,有飛艇出擊,隨軍必敗。”宇文化及安慰著,心中卻一點把握都沒有。楊広顯然也是有飛艇的,這是要展開有史以來第一次飛艇空中大戰嗎?看楊広來勢洶洶,只怕準備充足,右屯衛軍的飛艇未必就能夠起到預期的作用。

“嚇得敵人跪下,那是不用想了。”李渾淡淡的道,楊広能夠征服拉其普特人顯然是用了飛艇裝神仙,右屯衛軍再出飛艇定然是沒效果了。“但是,老夫要幹掉那些象兵!”

李渾看得很清楚,隨軍的那些拉其普特蠻夷的軍事素質、身體素質、武器都太差了,拉其普特人身上只穿著布衣,別說紙甲了,盔甲都沒有一件,這麽爛的條件不論他們再怎麽拼命,都絕不是身上有紙甲,手中有(弩)箭長矛長劍的大越軍隊的對手,只要消滅了那有特殊武器的大象兵,剩下的隨軍再多也不足為患。

大越的飛艇出現在了空中,大越的士卒精神大振,大聲歡呼:“萬勝,萬勝,萬勝!”白癡都知道飛艇從空中扔個石頭都能砸死人,這場仗是贏定了。

成都城中的百姓看著天空的古怪飛行物,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妖怪!是妖怪!”有人瞪直了眼睛,渾身抖個不停。那空中的古怪東西或紅或黑,有長須有利爪,怎麽看都是妖怪。

“胡星君果然能夠指揮天下妖魔鬼怪!”有人用力的磕頭,早聽說胡星君不是人,怪不得大隨正統皇帝要逃到偏僻的蜀地啊。

“快跪下,快向妖怪老爺,不,像神仙爺爺磕頭!”有人扯著家人,努力的往地上按,興許妖怪看著百姓這麽老實虔誠就不吃人了。

宇文化及看著天上被裝飾的古裏古怪的飛艇,認真看了李渾一眼:“將軍果然是天人也,竟然深謀遠慮至此。”瞧那飛艇的模樣就知道至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裝飾,不然絕對搞不出如此惡心的效果。

“嘿嘿,老夫不用飛艇是因為老夫想要練兵,不代表老夫會放過如此利器。”李渾說道,眼睛卻盯著隨軍的方向,若是所料不差,隨軍也該釋放飛艇,與大越的飛艇開始空戰了吧?他特意調集了三艘飛艇備用,就是等待今天的大戰。做一艘飛艇不容易,楊広不會做出了幾十艘吧?

“若是那箱子被搬到了飛艇之上……”宇文化及忽然臉色大變,哪怕楊広只有一艘飛艇,只要配備了那強大的箭矢發射器,分分鐘就擊落了己方的飛艇。

“無妨,老夫在飛艇上安裝了攻城弩。”李渾捋須而笑,這三艘飛艇懸掛的載人艙中安裝了攻城弩,射程達到了一百五十丈,這隨軍的新式武器可沒有這麽遠的射程,只要隨軍的飛艇敢起飛,分分鐘就射下來。宇文化及用力點頭,那真是太好了。

“幹掉了象兵,我們就進攻!”李渾厲聲下令。

飛艇不疾不徐的靠近戰場,拉其普特人已經停止了進攻營寨,在地上跪了一片。

“天啊,又是三個真神!”拉其普特人驚恐的看著天空,隨神能夠飛,這大越的神靈也能夠飛!東方的神靈怎麽都這麽厲害?

“接下來,難道是神戰?”一群拉其普特人驚恐的看著天空,神靈開打,會不會所到之處河流起火,地面裂開,森林化為灰燼?

“隨神是真神,真神是無敵的!”有信徒堅信無比。

三艘飛艇在所有人的關註之中,到達了大象的上空。

某一艘船艙內有人打開了窗戶,探出身體,對著下面的大象獰笑:“去死吧!”扔出了一個石油燃燒包。

石油燃燒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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